为什么吃素也会得脂肪肝？蛋白质缺乏引发脂肪肝

脂肪肝，是指肝脏内脂肪（主要是甘油三酯）异常积累的一种病理状态，它分为酒精性脂肪肝和非酒精性脂肪肝2种。

酒精性脂肪肝一般是由长期大量饮酒导致，而非酒精性脂肪肝的诱因通常比较多源。

已知的非酒精性脂肪肝主要风险因素，包括肥胖、胰岛素抵抗和血脂异常。①

近期的一则新闻中，宁波29岁的刘女士在查出轻度脂肪肝后，非常着急和担心，因为如果不加控制和逆转，脂肪肝就可能会发展成肝纤维化、肝硬化，甚至肝癌。

她觉得自己平时荤食吃得太多是主要诱因，于是，开始戒掉肉类和精制碳水化合物，每餐主吃煮蔬菜和蒸杂粮。

辛辛苦苦坚持了半年，体重倒是减下来一些，但是B超检查却提示：发展为中重度脂肪肝。

这是一个让人傻眼的结果。

因为，关于“蛋白质摄入不足，是患上脂肪肝的独立危险因素之一”这个点，很多人其实并不知晓。②

小鼠吃玉米蔬菜6天脂肪肝

在诸多动物研究中，我找到了这样一个案例，受试小鼠被安排的饮食是这样的：

玉米粉、去皮洋葱、芥菜、芜菁叶、芒果、香蕉、无碘盐、原蔗糖，简称『玉米蔬菜饮食』。③

红色染色区域表示存在脂肪

结果怎样呢？如图A，是吃玉米蔬菜饮食6天的小鼠的肝脏切片，脂肪已经开始积聚，图B是喂食13天后，脂肪是不是更多了？

2023年6月的另一项研究中，试验大鼠被随机分成4组，每组8只。④

这其中，有3组属于低蛋白质饮食（10%kcal），蛋白质来源分别为鲤鱼、乳清和酪蛋白，最后1组是无蛋白饮食组，吃了一段时间后，结果如何呢？

如图，组织学评估观察到，分别接受鲤鱼、乳清或酪蛋白饮食的组别，有4只大鼠的肝细胞中，<33%的细胞存在脂肪浸润。

而接受无蛋白饮食的大鼠均显示出肝脏脂肪浸润的迹象，且其中有5只的肝细胞中>66%存在脂肪空泡。

也就是说，低蛋白饮食可能诱发轻度肝脂肪变性，而无蛋白饮食脂肪肝变性严重。

在一项人类研究中，也看到了蛋白质的重要性，19名参与者被安排，分别吃了3个星期的高蛋白或低蛋白饮食，随后进行了减肥手术。⑤

医生在这个过程中采集了他们的肝脏样本，结果发现：高蛋白组的肝脂肪含量下降了约40%，而低蛋白组的肝脏样本中的脂肪量保持不变。

你可能因此有了困惑，为什么不吃肉，还患上了脂肪肝？这是什么原理？

低蛋白为何诱发脂肪肝？

关于膳食蛋白低诱发脂肪肝的机制，这些年科学家也在不断挖掘，相信随着研究的深入，答案也会越来越清晰，目前知道的可能因素包括：

→脂质代谢出现异常

早在1972年就有一个被称为“恒河猴试验”的研究，研究人员使用了大约2岁、体重在2到3公斤之间的42只年轻雄性恒河猴，作为受试对象。⑥

其中36只（剩下6只有其他用），被分成3组：

第一组6只，饲喂常规饲料；

第二组15只，饲喂低蛋白饲料9周，其中2只随后被饲喂高蛋白饲料，持续时间也是9周；

第三组15只，饲喂高蛋白饲料9周。

结果蛋白质缺乏组的猴子，肝脏有明显的脂肪变性（图A），摄入高蛋白饮食的肝脏正常（图B）。

再进一步的深挖中，科学家发现：低膳食蛋白质组出现脂肪肝，可能是转运蛋白（相当于运输工具）减少的结果，即肝脏在将甘油三酯从运输出肝脏的过程中，遇到了障碍。

2017年的另一项研究发现：低蛋白饮食喂养的大鼠，肝细胞中甘油三酯的合成增强，且不依赖于胰岛素信号的上调。⑦

2019年11月 发表在《英国营养杂志》上的研究进一步指出：低蛋白饮食后肝脏甘油三酯积累，可能是由于过氧化物酶体、线粒体和肠道微生物群功能改变所致。⑧

→营养不良，加剧脂肪肝

开篇的刘女士的饮食，充满了蔬菜和杂粮，看起来营养不少，但实际上，真正的营养并不够，何况还是长期吃，加上可能限制自己的进食量，更容易陷入一种营养不良的状态。

而肉类提供的营养密度，是这些食物所提供不了的，2013年2月，哈佛大学化学生物学家Mat Lalonde博士，在健康研讨会上分享了一些关于营养密度的数据：⑨

你可以清晰看到，富含蛋白质的食物完胜，而且不止营养密度，动物性食物的生物利用度通常也更高。

当你长时间低蛋白饮食时，可能出现营养不良的情况，2016 年 6 月的一项研究就发现：

营养不良，会导致肝脏过氧化物酶体和线粒体功能严重受损，以及肝脏代谢功能障碍，进而可能使受试大鼠出现脂肪肝变性。⑩

图片来自firesidechophouse

2014年12月的一项研究发现：对于体重正常的中国女性来说，膳食胆碱摄入量越高，罹患非酒精性脂肪肝的风险就越低。⑪

而胆碱的主要食物来源，就是动物肝脏、猪牛羊肉类、鱼类、蛋类、奶制品等。

再来说，锌能通过多种机制，减少肝脏甘油三酯的累积和氧化应激，而你知道，富锌食物大都是动物性来源。⑫

→肌肉减少抬高脂肪肝风险

肌肉减少症于1989年首次被报道，是一种以与年龄相关的肌肉质量损失为特征的疾病。⑬

多年来，人们认为肌肉减少症只发生在老年人群中，然而，现在人们认识到肌肉减少症可以在生命早期发生。

且无论是否存在肥胖或代谢综合征，肌肉减少症患者的非酒精性脂肪肝的风险，均显著较高，并且肌肉减少症，会使非酒精性脂肪肝风险增加5倍以上。

It is reported that the risk of NAFLD is significantly higher in patients with sarcopenia, regardless of the presence of obesity or metabolic syndrome, and that the presence of sarcopenia increases the risk of NAFLD more than fivefold.

图片来自wifflegif

当饮食蛋白质摄入不足时，可能导致肌肉损失，还好的是，2022年有研究发现：

即便在限制热量期间，增加蛋白质摄入，不止可以改善饮食质量，还能减轻肌肉质量损失。⑭

2016年3月的另一项研究中：在能量缺乏和剧烈运动期间，高蛋白饮食与低蛋白饮食相比，可以促进肌肉质量增加和脂肪质量减少。⑮

当然，造成非酒精性脂肪肝的原因，可不止蛋白质缺乏这一点，有一个更容易被你忽略的点。

果糖：脂肪肝的另一隐匿诱因

诱发非酒精性脂肪肝的常见原因有很多，比如肥胖、比如吃太多以米面糖为主的高碳水化合物、再比如肠道健康受损。

其实，还有一个较为诡谲的因素，就是果糖，之所以说诡谲，是因为，在大家的眼中，果糖大都来自各种水果，太天然了，是健康的代名词，怎么会有害呢？

图片来自immerse

内脏灌注研究发现：果糖比等摩尔量的葡萄糖更能促进肝脏分泌甘油三酯，另外，长期给大鼠喂食果糖，还会导致肝脏大泡和小泡脂肪变性，肝脏甘油三酯增加198%。⑯

Splanchnic perfusion studies demonstrate that fructose produces higher rates of triglyceride secretion from the liver than equimolar amounts of glucose. The long-term administration of fructose to rats results in hepatic macro- and microvesicular steatosis with a 198% increase in hepatic triglycerides.

有科研人员给试验老鼠喂食果糖16周后，肝脏组织的情况变化如下图，脂肪越来越多，着实恐怖。⑰

2019年，咱中国团队的一项研究中更是发现：较高的橙子摄入量（每周≥7 次），与非酒精性脂肪肝的患病率呈正相关，参与者中脂肪肝的患病率为 27.18%。⑱

而现代社会，不止吃水果能接触到果糖，它已经成为了一种广泛使用的甜味剂，被添加在各种软饮料、烘焙食品、酸奶等中，防不胜防。

关键的瘦龙说

刘女士查出轻度脂肪肝，急切想要改善，于是，在饮食中几乎切断了蛋白质摄入，结果半年后查出了中重度脂肪肝，这是让大家始料未及的。

因为，很多人不知道，膳食蛋白质缺乏，恰恰就是患上非酒精性脂肪肝的独立风险因素之一。

不管是在动物研究，还是人类研究中，都印证了这一点，而低蛋白诱发脂肪肝的机制，还需要科学界的进一步深挖。

目前可以总结的因素包括：脂质代谢异常、营养缺乏、肌肉质量损失等等。

除了蛋白质，我要特别提出的就是果糖，也是诱发脂肪肝的独立危险因素之一。

大家对水果常常不抱警惕之心，尤其现代社会，水果易得，果糖更是作为甜味剂被添加到各类食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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